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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紅腫的雙眼,我若無其事地上班,跟我媽擦身而過的三十秒內,我努力過至少三次,都說不出「媽,我離職了。」中年失業男子假裝上班卻待在柏青哥或漫畫喫茶一整天的戲碼我開始覺得親切。

就算是最後一天,我的工作還是和過去的兩個月一樣,早上做報表,下午做專案,房間外的其他人也和過去的兩個月一樣忙碌著,沒有什麼不同。五點十八分,我整理完電腦中的檔案,像是與這些心血道別一樣,將資料夾一個個打開,再關起來,然後一個接一個shift+delet。闔上電腦,抽起滑鼠,捲好網路線,阿茹走回位子看見臨座的我桌子收得乾乾淨淨,像是人去樓空一般地開始抽噎了起來,連隨後進來的臭臉凡妮也開始紅著眼睛轉身擦淚,害我突然發現好像真的有點感傷,身旁跟我一樣提著行李的珮砡雖然試著防禦卻馬上淪陷。

儘管我多麼地想逃跑,逃離這個不努力正面思考就要哽咽的場合,紅著鼻子眼睛的凡妮、阿茹,還是堅持送不必再加班的我們到樓下。長大以來,就算是生日,也不太有機會可以被當作主角來看待,這個時候,我只能生硬地讓自己表現得像大人一樣,否則好像就沒辦法止住她們的眼淚。當阿茹說:「不要騎在路上自己偷哭喔!」慣使的詭計被識破和再一次的擁抱差一點就讓我前功盡棄了。

已經很久沒有在正常時間下班,路上的塞車狀況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讓我有很多時間想起送走我們最後一刻的你們的臉,享受著一個人在安全帽裡對著口罩傾訴的時光。

 

謝謝妳們,女戰士們。

 

星期六早晨,我在平常趕去圖書館做評核報告的時間醒來,練習著雖然知道我媽不會多問但還是事先寫好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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